夫妻債務清償順序：資產如何分配？

夫妻債務風暴？先搞懂清償順序，保護您的權益！

當夫妻共同面對債務壓力，甚至面臨資產被查封、拍賣，或是考慮破產清算時，心中最焦慮的莫過於：「我們的錢會怎麼被拿去還債？」「哪些債務會先還？」「我們的房子會不會被拍賣？」

別擔心！這篇文章將擔任您的法律嚮導，帶您一步步拆解台灣法律中複雜的「債權人追償順序」，讓您清楚了解在債務清償過程中，哪些債權享有優先權，以及您的資產將如何被分配。

債務清償的優先級：誰先領到錢？

想像一下，如果債務人的財產不夠償還所有債務，法律會規定一個嚴格的順序來分配這些有限的資產。這個順序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個層級，從最高優先權到最低：

1. 財團費用與財團債務： 這是在破產程序中最高優先順位。它們是為了管理、分配破產財產所產生的費用，例如破產管理人的報酬、訴訟費用、維持財產的必要開支等。這些費用必須優先支付，以確保整個破產程序能順利進行。

《破產法》第97條：「財團費用及財團債務，應先於破產債權，隨時由破產財團清償之。」 簡單來說，這是處理債務的「行政費用」，得先付清才能談其他債務。

2. 別除權： 這指的是債權人對債務人的特定財產擁有擔保物權（如抵押權、質權、留置權）所擔保的債權。最常見的就是房屋貸款的「抵押權」。擁有別除權的債權人，可以不透過破產程序，直接就擔保的財產（例如房子）取回他們的債權。這類債權的特殊性在於它們直接綁定特定資產。

《破產法》第108條：「在破產宣告前，對於債務人之財產有質權、抵押權或留置權者，就其財產有別除權。有別除權之債權人，不依破產程序而行使其權利。」 這表示如果您有房貸，銀行對您的房子就有抵押權，他們可以直接處分房子來取回貸款，不需等破產程序分配。

3. 優先權債權： 這些是法律明文規定具有優先受償地位的債權，即使它們沒有像抵押權那樣的「擔保物」。例如某些稅捐債權、勞動債權等。它們雖然不能脫離破產程序獨立行使，但在程序中，它們的受償順序優於一般債權。

• 特定稅捐債權： 某些稅捐具有極高的優先性，甚至能優先於已設定的抵押權。

《稅捐稽徵法》第6條：「稅捐之徵收，優先於普通債權。土地增值稅、地價稅、房屋稅之徵收及法院、法務部行政執行署所屬行政執行分署（以下簡稱行政執行分署）執行拍賣或變賣貨物應課徵之營業稅，優先於一切債權及抵押權。」 這意味著，當您的房屋被拍賣時，土地增值稅、地價稅、房屋稅等，可能會比您的房貸銀行更早拿到錢！

• 勞動債權： 當雇主歇業、清算或破產時，勞工的特定債權（如未滿六個月工資、退休金、資遣費）受償順序被提升。雖然法律規定其受償順序「與第一順位抵押權、質權或留置權所擔保之債權相同」，但這並不代表它就是抵押權，也不代表它能完全脫離破產程序獨立行使。這在實務上曾引發爭議，但目前法院見解已趨於明確。

《勞動基準法》第28條：「雇主有歇業、清算或宣告破產之情事時，勞工之下列債權受償順序與第一順位抵押權、質權或留置權所擔保之債權相同，按其債權比例受清償；未獲清償部分，有最優先受清償之權：一、本於勞動契約所積欠之工資未滿六個月部分。二、雇主未依本法給付之退休金。三、雇主未依本法或勞工退休金條例給付之資遣費。」

4. 普通破產債權： 這是指不具備上述別除權或優先權的所有一般債權，例如一般的消費借貸、信用卡債務等。在支付完所有優先級債務後，若仍有剩餘財產，則這些普通債權人會按其債權金額比例受償。

5. 劣後債權： 某些特殊債權，如破產宣告後的利息、罰金等，其受償順序會被排在所有普通債權之後。

實務情境：小夫妻的麵包店倒閉了，債務怎麼辦？

小明和阿華夫妻經營的「幸福麵包店」因經營不善，不幸面臨破產。他們除了積欠銀行貸款（以店面抵押）、供應商貨款，還欠了幾位員工的資遣費和未發工資。

當破產程序啟動後，他們的資產將依序分配：

• 首先：會先支付處理麵包店破產程序的相關費用，例如破產管理人的報酬、公告費等（財團費用）。
• 其次：銀行會優先就抵押的店面拍賣所得，取回他們的貸款（別除權）。
• 再來：政府會優先收取麵包店積欠的營業稅、房屋稅等（稅捐優先權）。
• 然後：員工們積欠的資遣費和未發工資，雖然法律規定其受償順序與第一順位抵押權「相同」，但這並不代表員工可以直接拍賣店面，他們仍需透過破產程序或強制執行程序來主張權利。法院會將這些勞動債權列為優先債權進行分配。
• 案例啟示： 曾有法院裁定指出，即使勞動債權受償順序與抵押權相同，其本質仍非抵押權，不屬於可以脫離破產程序自行取償的「別除權」。這意味著員工（或代墊機構）仍需向破產管理人申報債權，依程序受償。這也提醒我們，即使是優先債權，其行使方式仍須符合法律程序。
• 最後：如果還有剩餘，才會輪到供應商的貨款等一般債權（普通債權），按比例分配。

夫妻債務清償，您需要知道的實用建議

面對債務，了解清償順序是第一步，接下來更重要的是如何應對：

• 釐清債務性質：仔細檢視您與配偶的每一筆債務，是共同債務還是個人債務？是否有擔保品？屬於哪種類型的債權？這些都會影響清償順序和您的責任範圍。
• 盤點資產狀況：清楚了解夫妻名下所有資產，包括動產、不動產、存款等，評估這些資產在不同清償順序下的潛在風險。
• 及時面對，掌握時效：無論是債權人聲請強制執行，或是您考慮聲請破產，相關程序都有嚴格的時效限制。務必及時回應法院通知，並在期限內提出您的主張或申報債權，以免喪失權利。
• 保留所有文件：所有與債務、資產相關的契約、證明、通知等文件，都應妥善保管，它們將是您主張權利的重要依據。

結論：掌握資訊，從容應對

處理夫妻債務是一段艱辛的旅程，但透過了解法律規定的債權清償順序，您可以更清晰地看到資產分配的走向，避免在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下產生更多焦慮。掌握這些基本知識，是您在債務困境中保護自身權益的第一步。請記住，法律的設計旨在公平清償，而您有權利了解並參與這個過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