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衛反擊被告？正當防衛界線解析

自衛反擊卻被告？正當防衛與防衛過當的法律界線

當您在衝突中為了保護自己或他人，不得不採取反擊行動，事後卻收到法院傳票，甚至被指控「防衛過當」或「傷害罪」，那種錯愕與無助感，相信是難以言喻的。您可能會問：「我只是在保護自己，怎麼會變成被告？」別擔心，這篇文章將作為您的法律指南，律點通將帶您深入了解台灣法律中關於「正當防衛」與「防衛過當」的關鍵概念，幫助您釐清自身權益，並提供實用的應對策略。

什麼是正當防衛？您的自衛權益何在？

在台灣，法律賦予人民在面對不法侵害時，採取必要行動保護自己或他人的權利，這就是「正當防衛」。

根據我國 《刑法》第23條明確規定：

《刑法》第23條：「對於現在不法之侵害，而出於防衛自己或他人權利之行為，不罰。但防衛行為過當者，得減輕或免除其刑。」

這條文告訴我們，當您符合以下三個要件時，您的防衛行為就不會受到處罰：

1. 有「現在不法之侵害」： 這表示侵害必須是正在發生或即將發生，而且是不合法的。如果侵害已經結束，或根本還沒開始，任何反擊行為就不能算是正當防衛了。舉例來說，對方已經停止攻擊並轉身離去，此時您再追上去毆打，就可能被視為報復而非防衛。
2. 出於「防衛自己或他人權利之行為」： 您的主觀動機必須是為了防衛，而不是為了傷害或報復對方。客觀上，您的行為也必須是為了排除這個不法侵害。
3. 「防衛行為未過當」： 這是最關鍵也最容易產生爭議的一點。您的防衛行為必須在「必要」的範圍內。雖然法院實務上已趨向寬鬆認定，不要求您選擇最輕微的手段，甚至無須考慮能否逃避，但仍需考量侵害的輕重、緩急與危險性，以及您當時所能採取的措施。簡單來說，就是一個理性的人在同樣緊急情況下，會不會採取類似的防衛行為。

互毆還是正當防衛？釐清關鍵差異

在實務上，最常讓被告感到困惑的，就是「互毆」與「正當防衛」的界線。這兩者之間，往往只有一線之隔：

• 互毆： 指的是雙方都有傷害對方的意圖，並且彼此互相攻擊。即使對方先動手，但如果您還手時也抱著「我也要打你」的念頭，那麼雙方都可能被認定為互毆，而難以主張正當防衛。因為在互毆情況下，您本身就帶有傷害犯意，而不是單純的防衛。

• 正當防衛： 關鍵在於您是否「初無傷人之行為」，只是為了排除對方的不法侵害而被迫還擊。您的行為必須是防禦性的，即使過程中不小心造成對方受傷，仍可能被認定為正當防衛。

讓我們透過兩個生活化的案例，來幫助您理解這兩者之間的區別：

案例一：阿明與小華的衝突 (互毆難主張正當防衛)

阿明和小華因為停車問題起了口角，雙方越吵越兇。小華氣不過，先推了阿明一把，阿明也立刻回推，並隨手拿起旁邊的雨傘揮向小華。兩人扭打成一團，都受了傷。事後，阿明主張小華先動手，他是正當防衛。然而，法院審理後認為，雖然小華先動手，但阿明在還手時也帶有攻擊對方的意圖，雙方都有傷害犯意，屬於典型的「互毆」。因此，阿明無法主張正當防衛。

指導意義： 這個案例提醒我們，即使對方先挑釁或動手，如果您在反擊時也抱持著攻擊對方的意圖，而非單純的防禦，就容易被認定為互毆，而無法主張正當防衛。

案例二：小陳的自衛反擊 (純粹防衛行為可成立正當防衛)

小陳在路上遇到一名醉漢無理取鬧，醉漢突然衝上前徒手攻擊小陳。小陳情急之下，舉起雙手阻擋、撥開醉漢的攻擊，過程中也曾拉扯醉漢的衣領，試圖掙脫。雖然醉漢因此受了傷，但現場有目擊證人證實是醉漢先動手，且小陳的動作主要是阻擋與掙脫。法院最終認定，小陳的行為是針對醉漢的「現在不法侵害」所為的防衛行為，即使造成對方受傷，仍屬於正當防衛的範疇，判決小陳無罪。

指導意義： 這個案例說明，只要您的行為本質是為了排除不法侵害，即使過程中有肢體接觸並導致對方受傷，仍可能被認定為正當防衛。客觀中立的證人證詞，對於釐清事實至關重要。

您的權利：檢察官的舉證責任

當您被指控傷害罪時，請記住，根據 《刑事訴訟法》第161條第1項，檢察官必須負起證明您犯罪事實的責任。這表示檢察官必須提出足夠的證據，來證明您的行為不符合正當防衛的要件，例如證明當時沒有不法侵害，或者您的防衛行為明顯過當。

同時， 《刑事訴訟法》第301條第1項也確立了「無罪推定」原則。如果檢察官未能充分證明您有罪，或者您的行為雖然造成了傷害，但因為符合正當防衛的條件而不受處罰，法院就應該判您無罪。

這不代表您可以什麼都不做。當您主張正當防衛時，您有義務提出相關證據或說明來支持您的主張，以動搖檢察官的有罪證明。這包括：

• 現場證據： 衝突發生後的照片、影片、錄音，顯示現場狀況、對方攻擊行為、您的傷勢等。
• 醫療證明： 立即就醫取得診斷證明書，證明您因對方侵害而受傷。
• 目擊證人： 若有旁觀者，請務必取得其聯絡方式，他們的證詞能客觀還原事發經過。
• 衣物損壞： 衝突中衣物若有破損，也可作為證據。

結論：理解法律，捍衛權益

面對「防衛過當」的指控，您可能會感到徬徨無助。但請記住，法律賦予您自衛的權利。理解正當防衛的構成要件、互毆與自衛的區別，並積極蒐集有利證據，是您在法律程序中捍衛自身權益的關鍵。希望這篇文章能為您帶來一些方向，幫助您更清晰地應對挑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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